吩咐:"传我命令,立刻去查访张氏远支,不能让这世家断了香火。再派人去追查那些山贼的下落。"
随即,他唤来一名心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快加鞭,将此事报于陛下。就说清河张氏遭遇山贼屠戮,我们正在全力追查凶手。"那心腹接过奏折,翻上,绝尘而去。
崔骞站在府门前踱步,不时抬看着阴沉的天色。申时前后,几个出了五服的张氏远亲被寻了来。这些人虽是远支,却都明强干。他们跪在崔骞面前,连声称愿意继承张氏家业,整理族谱,重振家声。
崔骞打量着这些人,见他们虽跪地痛哭,眼中却闪着明的光芒,不禁暗自点。他上前虚扶:"诸位请起。张氏一事,实在令人痛心。如今你们愿意承担起复兴家族的重任,也是天意。"
这些新的张氏族人很快就表现出了他们的"忠心"。他们主动将祖上传下来的万顷良田献给朝廷,又将府中数百无籍的农尽数释放,准许他们重新在官府登记为平民。崔骞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些人果然懂得审时度势,知该如何保全自己。
又过了几日,入夜时分,又一封加急文书送到崔骞手中。是京中回信,准他置善后事宜。崔骞展开信笺,烛光映照下,那张俊秀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负手立在院中,看着那棵饱经战火的老槐树。树干焦黑,枝叶凋零,却依然立。夜风过,带来几许血腥味。崔骞轻声:"清河张氏,也算善始善终了。今后这偌大家业,就该换个主人了。"
次日一早,崔骞派人向崔氏送了一封信,便带着人启程回京。信里以其父亲,老瑞国公,清河崔氏第三十二代旁系之子的份问候了现任家主。蹄声渐渐远去,留下一地的疮痍与血泪。张氏的旧人或死或逃,新主人已经入主,府中很快就会重新热闹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那些无声的亡魂,永远留在了这个血色的夜晚。
张氏的惨案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清河各大世家的上。消息传开后,崔家上下惶恐不安。原本永远高高在上的崔家家主,收到信后却如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
他将三儿子死后,原本应继承家业的长子秘密禁足,匆匆扶持了一向被忽视的二少爷继承家主之位。
这位崔二少爷为人荒唐,好色痴愚,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一张脸白得吓人,说话时声音细,眼神猥琐,举止小气,明显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家伙。他这辈子最大的胆子就是在皇上暗中寻找世家的人合作时他举荐了自己,可他没想过京城里那位年轻的皇帝手段竟然这么狠辣,才绝代的三弟死了,学富五车的大哥也被迫病得越来越重,当时自己贪图京城来的女官的美色说出的玩笑话,竟然成了真的!
可张氏的人让他不敢有一点庆幸,只能继续按照皇帝的意思扮演好这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