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自以为蒙混过关,殊不知这笔血债已经成为悬在他们的一把利剑。这些世家依旧我行我素,继续吞并土地,欺压佃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致远只是冷冷一笑,语气平淡:"多谢国公好意。"他知,父亲远没有世人传说得那样大义凛然,不但死时没能完成圣上的任务,反让皇上被世家将了一军,死前更是受不住刑招供了许多朝廷密辛,这给朝廷和皇上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但是,是皇上,是皇上压住了对父亲不利的传言,又在自家失去了梁之后暗中派人接济自己和母亲,甚至找了师傅来教授自己武艺,让自己有机会能亲自报仇雪恨。他的命是皇上的,他们林家永远只会为皇上卖命。
三年间,秦诺一直在默默布局。他表面上看似温和,礼待世族,实则暗中搜查分化,在其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那些世家豪强们以为自己高枕无忧,殊不知危险正在悄然近。
崔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满院狼藉。廊下横七竖八躺着死尸,有的已经面目全非。庭中莲池的水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几尾锦鲤翻着白肚浮在水面。那些美的屏风瓷皆已砸得粉碎,到都是哭喊挣扎留下的血手印。
就在这时,林致远突然开口:"请问国公,可否让我亲手结果张氏最后一个男丁?"
心编排,很快就被描述成一起普通的山贼作案事件。张氏家主找来几个地痞氓,声称是山贼抓获了钦差,将其残忍杀害。那些地痞对官府述说时,甚至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钦差如何被山贼凌至死,浑是伤,面目全非。
"可惜来迟一步,那些山贼已经逃了。"崔骞叹,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他转对家模样的随从
"大人,已经搜过整个府邸了,"一个亲信低声禀报,"张氏上下三百余口,无一生还。那些山贼连几个逃到外院躲起来的孩童都没放过。"
崔骞察觉到对方骨子里的倔强,好像猜到了什么,知自己拉拢不了这个皇帝的棋子。向来被人奉承的他自然懒得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脸色微微一沉,冷哼一声,转离去。
等到天色微明,崔骞才"匆匆"赶到现场。他立在血泊中,乌纱,一袭玄色官服,清秀俊雅如雪之梅,面容肃穆。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瑞国公眉紧锁,不时摇叹息。
林致远走到被押解出来的张氏幼子面前。那孩子跪地求饶,他连眼都没眨,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鲜血溅了一地,他的神情依旧如一潭死水。
崔骞微微一怔,随即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便。"
这一刻,多年的等待,让他感受不到复仇的快意,只觉得茫然,从今往后,自己只要替皇上办事就好,不必再被这些仇恨困扰了。
此时的清河,血腥气还未散去。那些世家豪强们梦也想不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势力,在绝对的军事力量面前不值一提。皇帝给他们的,会是一个足够惨痛的教训。
秦诺在京城得知此事时,正值登基不久,被太后压制得几乎不过气。朝中党争纷杂,他虽怒火中烧,却也只能将这笔血债暂时记在心里。那些世家门阀盘错节,不是说动手就能动的。他只能将仇恨慢慢酝酿,等待合适的时机。
崔骞循循善诱:"皇上既然有心栽培你,我们何不联手?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若有我支持,你会走的更远的。"
明面上,秦诺选择了崔骞。崔骞的祖父作为崔氏的旁系,在大周建国之初就力秦氏皇族,立下赫赫战功,这才让他们这一脉从世家子弟转变成勋贵,跟不必说崔骞是先瑞国公和去世的大长公主的孩子,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哥。这些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让他最适合这把刀。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张氏的覆灭,不过是秦诺发展经济的计划中一个小小的开端罢了。
官府验尸时,果然看到一血肉模糊的尸。那尸伤痕累累,早已认不出原来的模样。地痞们声泪俱下地控诉山贼的凶残,声称钦差临死前还喊着要为民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