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山忍无可忍,摸了摸干瘪到不停抗议的肚子,指指旁边的铁板烧餐台:“不能点儿熟的吗?”
不如回去交给项嘉理。
虾张牙舞爪,容易扎手,动用剪刀又太过兴师动众。
程晋山有样学样,却笨手笨脚,不得要领。
项嘉取了筷子,从虾尾的隙插入,一直到,以此作为支撑,将虾脚掰断,外壳整个儿揭开。
那女人五官姣好,却很憔悴,明明是初春的天气,依然裹着厚重的羽绒服。
没有黄油,没有黑胡椒,这么简单暴的煮法,简直是暴殄天物。
程晋山敬业程度也有限,疑心这女人是在耍他,没心情替林叔谈生意,站起想走。
“肉,还有肉!”程晋山围着她打转儿,急得抓耳挠腮。
这晚,将程晋山送给富婆的愿望落空,项嘉还得披着衣服起来,给饥辘辘的少年饭。
她煎得多,程晋山便掰开个馒,在一旁接着,嘴里:“我吃得完。”
女人看着他的脸,默默忍下一口气,招手吩咐侍者。
这样剥出来的虾肉非常完整,又不伤手。
,一次遇见接受不了的食物。
这会儿,大厨回到阵地,大显手。
存心跟他过不去,她劫走一小半牛肉、一小碗面,当报酬。
清水没过海鲜,大个儿的波士顿龙虾强势加入战局,占据大半空间。
“等会儿。”项嘉低垂眉眼,有些不高兴。
程晋山口水都要出来,眼巴巴盯着牛肉看,问:“这个肉不便宜吧?”
生鱼片、北极贝、甜虾……
饭吃不下去。
女人开始怀念少爷们的知情识趣,小意贴。
几只虾,一碗由北极贝、甜虾、蛏王、三文鱼组成的海鲜什锦一起丢进去,加葱、姜、料酒翻炒至变色。
是两个年轻女人。
东西是好东西,厨子不是好厨子。
两个人分坐茶几两侧,闷吃面。
她浑低气压,取了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切成小块,放进锅里爆炒。
不需要高汤,已经足够鲜美。
红的红,白的白,再几棵新鲜水灵的上海青,凑足鲜艳色彩。
脂肪丰富的战斧牛排,一沾黄油“呲啦”作响,散发出诱人肉香。
梳着致发髻的女孩子穿一职业套装,干练又美貌,紧紧扶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指挥工人搬运家。
女人终于下对一步棋,微笑起来:“不便宜,但你值得。”
可项嘉认为,程晋山正合适。
微微泛黄的面条捞进大海碗,将煮好的浇和海鲜一并倒进去。
项嘉眼神扫过,修长的双下意识并拢,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加一点儿盐,是西红柿快速出汁的秘诀。
另一边的汤锅煮把细面,稍微一点儿,才当得起海鲜的阔气。
战斧牛排不能煎得太老,又要照顾乡巴佬脾胃。
程晋山悄悄观察项嘉剥虾的手势。
“有别的吗?我不爱吃这个。”他不知什么叫客随主便,更没学过规矩教养,径直开口表达不满。
他不是吃亏的脾气,走两步又折回来,指指桌上的肉和旁边餐台上摆着的海鲜:“这些扔了多浪费,给我打包。”
程晋山不甘示弱,龇出满口白牙。
俏媚眼抛给瞎子看,程晋山眼睛里只有眼前这一大块肉。
她的动作行云水,像是经常吃这玩意儿似的。
其实,这座餐厅是有铁板烧服务的。
她抬看见异,脸上出刻骨的恐惧,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双手护住小腹。
可女人希望创造独空间,提前将大厨支使出去。
项嘉将牛排切成薄片,烧了点儿热油,煎至肉色微白立刻捞出,整齐码在面上。
项嘉当然知他吃得完。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一起出门,撞见新搬来的邻居。
他吃得汤都不剩,着牙签,一边剔牙一边抖。
女孩子立刻瞪向程晋山,眼神恶狠狠。
几分钟后,他用餐刀不太熟练地切开肉块,看见红色的血水,气得摔了刀叉:“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