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亲事是成了。
“你还知俺四叔?”这老太太惊讶的问,甚至就连赵胜利都诧异的看向了卫燃。
“知”卫燃点点,却仍旧不知该说些什么。
闻言,那老太太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笸箩山楂干,又翻出了一笸箩桃摆在了炕沿上,顺便还从堂屋的冰箱里翻出一罐可乐递给了卫燃,一边热情的招呼着卫燃随便吃,一边朝旁边的赵胜利问,“老东西,你说说刚刚谁要给你介绍个媳妇?”
“是陈启陈老爷子”
卫燃帮着解释,“他让我帮忙问问赵老爷子,还用给他介绍媳妇吗?”
“这人咋这么坏呢!”
老太太拍着哈哈大笑,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往事,不过紧跟着,她便追问,“他现在过的咋样?还当大夫呢?”
“应该是不当大夫了,不过儿女双全,孩子也孝顺。”卫燃放松心情解释,“就是....就是不太开心。”
“他肯定还想着那个破山呢”赵胜利笃定的说,“那事本就不怪他呀。”
“老爷子”卫燃试探着问,“那片山...到底发生什么了?”
“打仗嘛,还能发生什么”
赵胜利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老婆子,去弄点吃的吧,这孩子大老远找到这里来肯定还没吃饭呢。”
“我现在就去准备!”孙老太太话音未落,便风风火火的离开房间。
直到目送着那老太太走进厢房开始忙活着饭,赵胜利这才解释,“那一仗打了一个多星期,全连一百多号人,他就把我一个人从山上背下来了。
当时啊,他一边背着我,手里还拎着我的脚丫子,是跑了一天一宿才送到医院。可等他再回去的时候,那山都被美国人的炸弹削掉了一层了。
打那之后啊,他就落下了心病,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总觉着他当了逃兵,觉得他这个卫生员不合格,没能把大家救下来,可这事儿哪能怪他呀?”
赵胜利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后来仗总算是打完了,我想着能回家了,老婆孩子热炕的能过安生日子了,他应该也就看开了。
你说说,这打仗图的啥?不就是图眼抹前儿的安生日子吗?要是这活着的人都想不开,那没活下来的得多难受?”
卫燃同样叹了口气,“陈老爷子要是能像您这么想就好了...”
“刚开始我也想不开。”
赵胜利唏嘘的说,“后来有一天呐,我梦见了我们班长,他说让我好好活着,替他们看看以后的日子,看看还需不需要打仗。
打那之后我就看开了,就算是为了那些没能回来的人,也得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
说到这里,赵胜利颇有些得意的说,“你别看我少了个脚丫子,其实可啥都不耽误呢,我年轻那会儿,当过电工呢,连民兵连长都干过有段时间呢!这一辈子呀,值了!”
“老爷子,这张合影里的是您的孩子吗?”卫燃站起,指着墙上那张彩色合影问。
“可不,都是我的孩子!”
赵胜利任由卫燃将他搀起来,用手指指着照片挨个介绍“这是老大,赵凯旋,现在在承得开饭店呢。和陈启儿子用的一样的名字。
这是我家二姑娘,林丽,她嫁到奉天去了,前两年也抱上孙子了。”
“她姓林?”卫燃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