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的调侃顿时让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姑娘笑出了声,似乎连她的心情都变好了一些,“我驾驶飞机往货运站丢炸弹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了飞机蒙和地板,然后又穿过了我的脚掌。”
“那是我的哥哥和我的嫂子”
阿丽萨将那颗子弹又回了兜里,庆幸的说,“等以后有时间了,我要想办法在上面打个用绳子穿起来当项链。”
摩托车履带吱呀呀的转动中,混合着枯草的泥巴被甩到了各,顺便也在后留下了两车辙印,但很快,这些车辙印便被走在最后的那辆爬犁上洒下的松针和树叶盖住,随后又被树冠上抖落的水珠消弭了最后一丝不协调,仿佛它们本来就该在那里一样。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斯拉瓦驾驶的摩托跟在爬犁的后面,将那片让人伤心的战场甩到了后,而在他们前面的爬犁上,伊万和谢尔盖这俩小家伙正手舞足蹈的朝同一辆车上的伤员嘘着他们的战绩。
“大概快结束了吧...”卫燃糊不清的答,按理说这次回归任务自己应该算是全都完成了,但什么时候能回去,却本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卫燃感慨的念叨了一句,不久前的从天上丢下来的那颗炸弹可是起了决定的作用,否则的话,这场战斗不可能这么容易打下来。
“你在斯拉瓦大叔他们营地的采访怎么样了?”阿丽萨饶有兴致的问。
“我也觉得运气不错”
阿丽萨说到这里,还把她的袖口给卫燃展示了一番,“看到这个小了吗?那颗子弹就贴着我的袖口飞上去的,差点打到我的下巴。”
隐约间, 卫燃还能听到伊万嘴里冒出的“我差点把手榴弹丢进德国人的嘴里撑死他”之类的中二形容。
卫燃接过对方手中的方糖丢进嘴里,随后指着对方被纱布裹了好几层的左脚脚掌问,“你呢?你是什么受伤的?开飞机的时候踩到钉子了?”
“阿丽萨,刚刚开飞机丢炸弹的那个人是谁?”卫燃指了指,“那颗炸弹的威力可很大。”
或许对这些年少不知愁,更不知他们的吉安娜老师已经牺牲的小孩子来说,战争于他们,更像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但对于那些满脸疲惫之色的游击队员,对于那些一脸劫后余生的伤员来说,这仿佛没有尽的战斗,就像是夜空中一闪而逝的闪电一样,带给了他们瞬间的光明,眨眼间又把他们丢进了冰凉的黑暗。
“跟着斯拉瓦打德国人的时候被手榴弹炸的”
“记者同志,你的是怎么受伤的?”坐在边的阿丽萨突兀的问,说话的同时,还从都里摸出一块有些许化的方糖递给了卫燃。
阿丽萨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小崇拜,“那颗炸弹肯定是我嫂子的,打仗之前,我和我哥哥给大家用飞机洒的农药和化也是她调的。”
阿丽萨扭看了眼前面那辆爬犁上有说有笑的伊万和谢尔盖,犹豫片刻后低声问,“他们俩...还不知吧?”
好孩子, 快上车吧,我们回去。”
“你的运气可真好”卫燃难以置信的感慨。
卫燃摇了摇,“看样子应该是
单手拄着一支拐杖的阿丽萨用力了口气, 一瘸一拐的走到摩托车边上,将手中的拐杖丢给卫燃,单脚蹦着坐在了他的边。
“真是厉害”
不等卫燃开口,阿丽萨又从兜里掏出了一颗已经变形的子弹,“后来它镶在了机翼上,我降落之后亲手扣下来的。”
但林间弥漫的血腥味和硝烟,却在这雨夜中久久不散,甚至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