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的眉顿时紧紧皱起，「习菈……」声音黯然地低，继而心虚地再回望她一眼。

        「好呀！那就一起坠入地狱吧。」她也语带哽咽地笑出声。

        曾经，得知父母离婚是因为父亲过去的外遇时，她对于无法安分守己的父亲无法谅解，也对那勾引父亲的女人嫌恶至极。但如今，自己深陷在不情事的漩涡，镜中的女人看起来，同样面目可憎，她几乎快要不认识。

        终究他在她上播下的所有千军万，或甚至所有留下的痕跡，都将致毁踪灭跡、消失如烟云，可是在心里烙下的血痕却将仍旧斑斑在目。

        她的嘴角拉得更高一些，便轻巧地挣开他的手说：「今天早上八点半，有一场隆鼻手术的现场连线lifesurgery(手术实境秀)，我可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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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她的房间时，他仍怀疑这一夜所发生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但那熟悉的甜美香馥持续徘徊在嗅觉，忍不住便会让人嘴角上扬。

        是的，够了，就到此为止吧！

        就这样，除了看着她的背影从门的那一消失，他已不知还能些甚么？

        「不再多陪我一会儿吗？」杜鑫评扭着眉，不甘心地耍赖，刻意忽略她听见那通电话铃声时，那一瞬间落寞的表情。

        她可不希望，让他的味留在她的一整天，一再提醒她这个註定不会有结果的爱情游戏。

要面对的现实，是可怕的炼狱，是罪恶的深渊，他也甘之如飴。

        她明白了，这个铃声就是一个现实世界的提醒。姚典娜回以释然的笑容，将脸上的泪痕抹去，起抓了自己的衣服便走入浴室。

        哗然的水洒猛烈地衝击她的，蒸腾的热气将她包围在一个人的小空间。洗净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洗净浪漫华丽的眷恋，梦醒就在水雾散去之前。

        姚典娜着好一整齐的衣装，沉默无语地走出浴室，仅带着面般的笑容。经过床缘时，床被里的一隻手臂伸过来，抓住她的手。

        方才不是说好的，一起坠入地狱也无所谓？那灼灼的瞳眸似乎这样问着。

        纵然她只是故意吓唬他，但他这样的回答，却叫她一抹酸苦淹上眼轮。这样的爱，非得要坠入地狱才能再续吗？那也太叫人为难，太难了！

        他捧起她泪的容顏，仔细地吻去那微咸的泪水，对他而言，却如蜜糖般的甘甜，如美酒般的香醇。而肌肤贴紧的这每一寸，都是令人讚叹到不可自的美好，只愿永生永世无止境的纠缠。

        是他忘了吗？在学术和爱恋之间，理智与情感之间，她向来会出甚么样的选择？

        激情过后的呼尚未平息，躲进他怀里的小猫，又再度热泪如绵延的雨势。明明以为昨夜已经把这多年的眼泪一次耗尽，今早怎么还能如此汨汨不绝？

        一夜的重温旧梦，到此为止就够了！

        「怎么……又哭了？」

        他下床捡起衣，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暂停的时空似乎又将开始恢復运行。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从他丢弃在地毯上的西装口袋里传出。仿如是眠之后一个让人突然醒来的信号，他和她相视的那一眼里，她已经了然于心。

        「你等会儿走的时候，顺个手帮我把门带上即可，房卡我带走了。」她拿起包，冷冷地回过，即使眼眶仍旧微略晕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