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熙熙上的烧热已经退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昏沈沈只知睡觉。
喝一大口在嘴里,朝著朱熙熙所在的方向就是一。
他让朱熙熙端正的坐在柴草堆上,然後用石压著两叠黄纸,纸上同样画满了符咒。
「不是。」陆景彦微笑著说「从前,我都是站在你房门外的。」
「已经习惯了。」
朱熙熙坐院子里的稻草堆上,下盖著棉被,上披著一件旧棉衣,手里拿著一叠鬼画符。
「不行不行,我苏大师要法,准备了这麽多东西,费了这麽大的力气,一定要完成!」
此刻反而没有困意,怀里搂著一个枕,睁著漂亮的眼睛,一派单纯的模样。
「呃?」
「那为什麽?」
「等你死的时候,我不但帮你洗澡换装老衣裳,还亲自把你抬进棺木里,亲手把你埋进土里,亲手给你立碑。」
单纯的朱熙熙听完陆景彦的话,眼中充满了无限同情以及自厌。
苏大师烧了一符,然後放进一个瓷碗中,了符水。
陆景彦温柔的点「我从前就这样,整夜守著你。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著他,问「你要死了吗?」
「从前就这样?」朱熙熙蹙眉「坐在我旁边一夜不睡?」
「哦……好吧!」朱熙熙果然听话的把脸凑过去。
「我不用睡,这样坐著小憩一会儿就可以。」
「你好可怜!」他愧疚的说「……原来我是坏人。」
「呸啊呸啊!你个乌鸦嘴,谁要死了谁要埋了谁要立碑啊!!!!」
於是,苏元拿毫笔沾了朱砂在朱熙熙的脸上画了些谁也看不懂的驱鬼符咒,画完了脸画脑门,画完了脑门画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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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师豪气干云,左手端著装朱砂的小瓷碟子,右手握著毫笔,欺负朱熙熙单纯气弱,独断专行:「来,把脸凑过来!」
天上飘著细细的小雪花,朱熙熙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掌心上,一阵冷风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棉衣里面又缩了缩,对正在团团转忙活的苏大仙说:「下雪了,我好冷,咱们进屋去吧!」
「习……惯?」
他看见陆景彦靠著墙,安静的闭目坐著,也不知睡了没有,便颇为艰难的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陆景彦面前晃来晃去。
朱熙熙眨著眼睛,不太明白「习武之人……都不睡觉?」
此刻不但在屋内,还是坐在他边,待遇已经是天地之别了。
晚上,陆景彦给朱熙熙拭了,重新伤药包扎伤口之後,又换了一套新洗干净的亵衣亵,把地炕烧得热热的,让朱熙熙躺在被子里,然後便背抵著墙静静坐在旁边,连外衣都不脱,看著他睡觉。
「没有。」朱熙熙摇了摇,只好奇的问他「你怎麽不上来一起睡?」
「那你不困麽?」
终於,全都画好,苏大师收工。
「我是习武之人,这样没关系。」
「不是都不睡,只是我要守著你。」
「这麽久还没睡著,不困麽?」陆景彦把朱熙熙的手回棉被里,又贴著他的额试探温度「已经不热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