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抱歉地说：“夫人向来爱清净，可我总是劳烦夫人。”

她交待车夫：“你去问问。”

三月底，春风正好。

“是啊，真给我们省事。”池韫想了一会儿，又说，“就是有点可怕，这么个厉害的女人，我们以后还得跟她打交。”

“车轮裂了，小的看过了，没办法。”

过了会儿，车夫来报：“前面那辆骡车坏了，挡住了，夫人稍等。”

大夫人笑着点点：“嫁人的滋味，我已经尝过了。眼下过得好，没有那样的想法。”

大夫人说：“大哥说，想等这件事了结。不然的话，怕会连累人家。”

池韫不死心：“现在了，还是不能说吗？”

大夫人笑：“你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妇人吗？早年密探的时候，还不是早出晚归，忙起来就近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常有的事。”

俞家邀池韫一家去灵山踏青。

“……”池韫无言以对。原来丁老板才二十六七，打扮成那个样子，她是真看不出来。

前世子妃本本分分的，就像一杯白开水，离不得，又实在是没滋味。现在这样，虽然想起来有点膈应，可有趣多了。这世上还有人专门喜欢寡妇呢，仔细一想，康王世子不就是娶了个二婚的吗？你当他看上别家妇人好了。”

“那丁舅舅呢？你们现下已经不密探了，他也不想娶妻生子吗？”

只是偶尔陪池韫出门，这差事再清闲不过了。何况，总憋在屋里也不好，就当出来透透风。

说到这个，池韫好奇，问：“夫人，您认识我父亲之前，到底在谁家密探？”

池韫惊讶：“丁舅舅只有二十多？”

大夫人：“我们兄妹离开那家，并非叛逃，为了旧主恩义，早年之事闭口不提。”

路上车多，走着走着，渐渐和俞家的车分散开来。

池韫郁闷：“再说下去，我都要忍不住派人暗杀了。”

楼晏叹：“是啊！你看她对付姜世安，狠得下心，拉得下脸，而且分得清利害关系，真说起来，比康王世子强多了。”

楼晏也笑了：“总之，这位世子妃真厉害，这种境，是给自己挣了条活路。”

母女俩说着话，前面忽然停下了。

池韫问：“他家的车哪里坏了？一时修不好？”

车夫答应一声，过去搭话，那赶车的顿时眼睛发亮，对他连连作揖。车夫却摆了摆手，想是拒绝了什么，赶车的出失望之色，眼巴巴地看着他。

“是啊！他不过比我长了两岁。”

池韫揭开帘子，果然看到一辆骡车停在路边，赶车的一脸着急，对着车子里的人说着什么。

池韫被他的比喻弄笑了：“什么啊！自己给自己绿帽？”

池韫就：“可这件事不会很快了结，万一要十年二十年呢？”

“怎么了？”

“无妨的，你看大哥那样，其实还不到三十，再等十年也无妨。”

大夫人摇了摇，没说话。

她这么说，池韫也就不勉强了，另寻了个话题：“夫人先前说，并不想再嫁人，如今还是这样想吗？”

大长公主不便出门，北襄太妃留下来陪她，大夫人带着池韫出门。

……

楼晏笑起来，说：“那就别说了，时候不早，歇了吧。”

车夫了汗，说：“车上是位老人家，说是脚不灵便，想搭我们的车。可我们车上都是女眷，也不方便啊！”

池韫想了想，说：“你叫他把骡子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