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妆又拉着她的衣袖撒:“我若是回到府中,难免又独自伤怀,皇嫂定不忍心看我这般,皇嫂就让我留下罢~”
“这...”秦月镜犯了难,若是过去,她自是巴不得祁元妆能留下陪她说话,可如今,每夜里等着祁元啸从那扇窗进来,成了她在这四方墙中唯一的期待,若是让祁元妆留下,今夜便不能让祁元啸来了,若不让她留下,秦月镜心中又有些不忍。
有秦月镜陪她说话,祁元妆确实是感觉心中憋闷去了不少,从御花园回来后,她便缠着秦月镜:“皇嫂,今日能让元妆宿在中么?”
秦月镜听了,也不禁有些感叹,见她愁眉苦脸,也就不再多问,只温柔地陪她说话,又吩咐知礼去准备她爱吃的点心,吃过点心后,又带着她到御花园赏花看鱼,只希望能让她开心些。
到了归程半途,祁元妆终于止住悲泣,她从云松怀中抬起来时,小脸都泪了半张,双眼更是红。云松抬起衣袖,替她轻轻去脸上泪痕,柔声哄:“公主哭出来,可好些了?”
祁元妆确也是哭得累了,没有力再闹,便枕在云松上睡着了。待回到府中,纪唐也不主动提起,只交待婢女们备好热水、饭菜,侍候她沐浴用膳。
说完,她唤了声“知礼”,知礼自然会意,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祁元妆听后,难以自制地又哭了起来,纪唐在旁劝了许久,才将她哄得平静了些,侍候她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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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妆还伏在云松怀中哭泣,云松则轻抚着她的背,不发一言。见纪唐回来,他投去探询的目光,纪唐朝他微一点,吩咐车夫:“回府罢。”
一连几日,祁元妆都在低落的情绪中度过,母妃去世时她年纪尚幼,还不太明白生离死别之痛,此次空莲的事,对她而言,可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所带来的悲伤。
“其实...此只有在下一人在此,大师不必过于谨慎。在下也并非要对大师兴师问罪,只是...空莲师父先前在府中,长公主并不允他回寺,是在下对长公主几番劝说,希望能让空莲师父回寺静心,她才应允的。”纪唐也忍不住叹了一声,“若不是在下极力劝说,空莲师父未曾回寺,也许...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纪唐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空莲本就是想回寺静修,却又被发现破了戒律,还被逐出这他自幼长大的地方,他一时又回不得长公主府,万念俱灰之下,便选择了末路...
秦月镜自然是欢迎她来,但见她来时不似往常那般欢欣雀跃的,便问她发生何事。
说着,纪唐的神色也有些郁郁起来。
但她看着祁元妆那可怜兮兮的小脸,最终还是心了,只能点:“那好罢,本命人去向陛下禀报一声,你今夜便留下罢。”
可此事既怪不得祁元妆,也怪不得方丈,也许只能怪世事弄人罢。纪唐心中也难免涌起悲伤之情,但还是忍着伤怀,反过来劝方丈:“大师,大师也莫要将缘由都怪在自己上,任谁也想不到,空莲师父竟会...”他又叹了一声,起告辞:“长公主还在外等候,在下也不便久留,今日便先告辞了,请大师不必忧心,不该说的事,在下是不会说出去的。”
祁元妆也不好向她说自己在府中养了好几个侍臣的事,更不好说其中一个还是和尚,只能糊其辞地说有个熟识的人因事自尽了,自己心中难过。
纪唐摆了摆手,便离开迎客堂,回到祁元妆的车中。
祁元妆恢复些心情力后,又缠着纪唐要知事情原委,纪唐思前想后,还是隐瞒了空莲是因听到她喊出骁王爷的名字才决意离去,只说他是因在寺中自渎被发现,遭逐出寺,一时想不开才投了崖。
方丈见状,只得劝:“纪公子不必自责,其实...唉!也是老衲的置过于决绝,空莲他虽是犯戒律在先,但老衲为保灵古寺上下平安,选择将他逐出寺去...他自幼便是孤儿,生长在寺中,被老衲逐出寺门,又应何去何从?空莲,是老衲害了你啊!”方丈说着,忍不住老泪纵横,泣声悲切。
秦月镜一愣。
祁元妆先是点了点,后又摇:“我还是不明,空莲哥哥他怎会...”说着,她又要掉下泪来,纪唐连忙劝:“公主且先莫要再想了,哭坏了子可不好,待回了府中,臣再慢慢说与公主罢。”
在府中郁郁寡欢几日后,祁元妆决定进找秦月镜叙话撒一番,以排解自己心中低落难过。
方丈很是感激,合什一揖:“纪公子聪慧心善,如此恩德,老衲不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