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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翊抬手,身后众将齐齐勒马停下,夕阳下,宁小川北背景被拉得很长。
这是国子监,大奉的脊梁。
西北民谣粗犷悲凉,宁小川哼唱的不算标准,但也有淡淡忧伤蕴涵其中,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宁延的声音,久久不绝,
至此之后,孟彦不仅没有再插手军事革新之事,反而大力支持军改,魏正醇之后,于公明扛起革新大旗,在兵部尚书朱佑堂,禁卫军统领袁亥北的支持下,开始大张旗鼓的革新,到岁末之时,禁卫军样貌焕然一新
换上一身金甲的宁小川骑在小白身上,将手中的情报握的很紧很紧。
如今的他不再是刚入敦煌时手无寸铁的宁五少,此时的宁小川是项州新军神虎飞豹军的统帅,大奉十二营将士口中的五公子。
请君痛饮杯中三两酒,酷夏炎阳多遥扇。
请君且饮杯中六两酒,愿君此行无风无雨常欢愉。
马蹄声起,西北沙尘随之而起,知道少年心情难受的吕翊勒马停下,一身黑甲的他此时的身份也不再是宁小川的护卫,而是大奉项州军神虎军都尉。
请君豪饮杯中四两酒,秋风悲凉少离散。
吕翊跟在宁小川身后,沉声道,“神虎军征兵三千,飞豹军战马不足,征得兵士只有两千,如今都在营中寻练。”
……
请君慢饮杯中一两酒,西风萧瑟送君走。
宁小川点了点头,冲着吕翊说道,“魏正醇没了,殷都中值得我挂念的人又少了一个。”
大奉国子监。
彼时年轻的魏正醇白衣在身,潇洒自若,“学生不敢忘记入仕初心,为民请命,为君分忧,为国保太平,苦读经书,谋求职位,是为施展抱负,更是为了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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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书宽心。
半年来,宁小川四处征兵招人,在宁鹤的帮助下也算是有了些底子,新建好的神虎营新军都尉一职位,就交给了吕翊。
辞君千里越关山,直至杯酒满心间。
泪如雨下的孔章熙将手中美酒倒入滏河中,三倍入河,算是为自己的学生送行。
宁小川走上前去,淡然上马,沉声道,“两军情况如何。”
送君千里过河山,直至铁岭变平川。
“天下行,国运昌……”
请君满饮杯中五两酒,冬风来时有衣添。
魏正醇被斩首的消息传到秋风萧瑟的项州敦煌城。
半年未见,此刻的宁小川目光愈发坚毅如钢,整个人变得成熟了不少。
他们自由,狂热,不羁;用满腔热血诉说着心中的孑然。
夫子孔章熙泛舟湖面,看着旁边闲庭,脑海里浮现出当初魏正醇离开国子监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声歌罢,宁小川缓缓直起腰,转身看向吕翊,吕翊带着诸位将士翻身跪地,“拜见五公子。”
少年翻身下马,真气涌动,将手中军报燃成齑粉,随后坐在沙堆上,说着一段刚学会的西北民谣,民谣名为六两酒。
两边的竹屋旁传来阵阵爽朗的读书声,孔章熙听的心中不是滋味,在这些房屋中,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个魏正醇,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为心中抱负,像那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那般,无所畏惧,有着撕破九天的疯狂。
……
宁鹤再建新军名为神虎飞豹军,暂定两营将士,每营五千人,全权交由宁小川管理。
当年北蛮红蚁勒格雪夜中,宁小川将吕翊一路带会项州,从那时起,吕翊就认定了眼前的年轻人。
项州地广人稀,百姓不如中原各州那么多,能支撑起十万项州军已经是极限,至于宁小川神虎飞豹军的一万人,要想征齐,若是正常征兵的话,怕是有些难。
“日子总要过,战马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去找大哥,练兵之时,多找找留下营的陈将军,他会帮你,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兵必须精;至于新兵兵员问题,你不必担心,我来想办法。”宁小川转身说道。
“正醇,今日离开了国子监,就意味着你将正式成为一名大奉官员,入了官场,切记不可在荣华富贵中迷失自我,更不可再金钱利益中迷失本心,为官者,当为国尽忠,为百姓牟利,上顺天意,下应黎民,匡扶社稷,以成大奉千年基业。”
六两酒,送君走,一路乡关莫回首。
吕翊拱手道,“属下遵命。”
请君再饮杯中二两酒,早春有寒须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