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廿声音凉悠悠的:“怎么,破罐子破摔了?”
久远的熟悉感转瞬即逝,恍若错觉,沈元歌微微蹙眉,将心漫起的异样之感甩了出去。
可沈元歌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过得比之前快活,在他面前,甚至还带了点随的意味在里。
“别忙着晃,端稳了,从这里刺过来,对,再快些――”
安静旁观的沈元歌突然看到猴儿窜,没忍住嗤地一声,沈兆麟回,立刻出笑容:“姐姐,你怎么来了?”
沈兆麟原本只是想调侃一下,听见他这话,瞬间就来劲了,几乎起:“练就练,我下个月一定耍好了给你看!”
沈兆麟除了习武就是在国子监,又与女眷交之甚少,尚不知姜氏冷待沈元歌的事,萧廿却和沈元歌同住筠青馆,姜氏的态度转变是看在眼里的。
沈兆麟满是汗,把枪杆子往地上一戳,呼呼气:“是枪太沉了。”
沈元歌耸肩:“我还怕她说么。”
沈兆麟噎了一下,哪能服气,正待追问,院中却有凛冽寒风倏忽而至,他上还有汗,直打了个哆嗦,沈元歌望一眼天色,:“
他看了眼萧廿轻轻松松提溜着的木杆枪,用下巴一点:“若是换这个,我也可以很快。”
疑惑间,一个丫鬟经过,看见她在房前停着,:“姑娘找萧廿么?今天初六,少爷休沐,他俩一早便到后院校场练拳去了。”
萧廿?”
萧廿扬眉,将木枪抛给他,顺手把镔铁枪接过来,那兵到他手中,便如生魂一般,随着手腕翻动,银光忽忽闪闪,看起来轻松极了,片刻,他将手一收:“十二斤而已,这都嫌沉,再捶几个月沙袋吧。”
沈兆麟默然抹了把额:“萧廿哥,你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拎着十多斤的枪耍成这样,你的人呢?”
沈元歌笑而不语,萧廿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大人的事就不要问。”
沈元歌转讶:“今天这个天气?”
沈兆麟搔搔后脑勺:“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
沈元歌轻笑:“可不是,摔破罐子最不费脑了。”
沈元歌哑然失笑,冲她点点,丫鬟端着竹篾走了,沈元歌仰看看天,也没□□菱,独自走了出去。
相较而言,沈兆麟的法还比较生疏,他握的又是那柄镔铁枪,重量沉些,舞动起来还十分吃力,几招下来,萧廿显然并不满意,停下来:“不行,太了,力差得远,而且太慢。”
丫鬟笑:“少爷用功嘛,姑娘从来南边来,许是少见过,在京城年年都有大雪呢,这点子雪花算什么。”
萧廿对她这一转变喜闻乐见,两人之间相也轻松许多,那句玩笑话就这么蹦了出来。
他走到她跟前,想起什么,又添上一句:“被舅母看见岂不又要说你。”
萧廿左手叉腰:“我十二岁时练的枪十五斤。”
萧廿手执枣木抢,正在和沈兆麟比招,虽只是教习,一招一式间却有杀伐之气从中溢出,锐利如电,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锋锐,沈元歌不觉顿住了步子,望着他的形,心口突然微微一――他执枪的模样,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校场一应的清冷萧肃,不待走近那扇石砌方门,便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兵舞动的凛然破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