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什么……谢谢。”狗崽子发过一次烧，竟然学会感恩。

        小米洗干净，水开之后下锅。

        嘴干裂，高瘦的蜷缩在被子里，冷得不住发抖。

        寡淡的浅黄色瞬间变成暗暗的红，散发出治愈甜香。

        在外面折腾了一天半夜，程晋山饿得前贴后背，碍着面子也不敢提。

        窝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等项嘉出门，他立刻爬起来找吃的。

        “什么……”程晋山下意识伸手。

        她叹了口气，到底狠不下心，将自己的被子也抱过来，盖在他上，又加了条毯。

        他愿意还，那当然最好。

        理干净伤口，用轻薄透气的纱布包好，项嘉又轻手轻脚地把楼里的血迹冲洗了一遍。

        家里住着位病人，饭总得迁就点儿。

        程晋山捂出一汗，裹着被子坐起来，眼巴巴地盯着项嘉，像一条等待投喂的病狗。

        “这段时间吃你的、住你的，你记在账上，花了多少钱，我都会还给你！”

        勺子需要不停推动，防止糊锅。

        谁还没点儿病。

        项嘉没什么话好说，干巴巴点。

        “还有――”生怕她看不起他，他又急慌慌补充了句，“等我养好伤，就出去找工作！”

        项嘉回来的时候，程晋山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往上。

        这天晚上，给他换纱布的时候，他主动拿过膏，忍痛说：“我自己来。”

        半个小时后，红枣小米粥火候恰到好，再加几勺红糖。

        项嘉将买来的孢和红霉素膏推到他面前。

        仗着年轻底子好，“咕噜咕噜”大半锅粥喝完，又了两个馒，一整盘菜，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项嘉家里没有电饭煲，只有最基本的蒸锅和炒锅。

        还没碰到她的袖子，项嘉便条件反地迅猛往回收。

        事如此缜密，又小心翼翼，就好像――

        不过，小米这种食材，还是放在普普通通的锅里慢慢熬煮，滋味更醇厚些。

        冰箱里还有剩饭剩菜，放到锅里热热，勉强垫了垫。

        娃娃菜烂鲜甜，豆腐焦香咸，清淡素菜也备丰富层次。

        他已经看出她不喜欢和别人发生肢接。

        不就是不想接嘛，他平时注意就行。

        换好药，程晋山叫住项嘉。

        项嘉再度点：“不用你说，我也会记的。”

        她比他更害怕被警察找上门。

        一把红枣跟着丢进去，大火煮上五分钟，转为小火。

        眼看她眼神不善，又有抽他耳光的意图，程晋山终于学乖，两手往上出投降状。

        乱发失去光泽，脸上腾出两团不正常的红，剑眉紧皱，眼不安地颤动，时不时咕哝两句方言。

        真是个怪人。

        一颗娃娃菜剥开撕碎，冲洗干净，和着已经成型的豆腐，大火翻炒片刻。

        最后一包方便面、十几个砂糖橘、两个丑不拉几的苹果……不到半个小时，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程晋山愣了愣，掰开孢，就着温开水，“咕咚”一声咽进肚子。

        等屋子里像土匪洗劫一样干净，程晋山终于吃了个半饱，躺回去呼呼大睡。

        是“妈”还是“姐姐”，听不分明。

        到了下午，他开始发烧。

        等待小米和水分彻底合的间隙，把老豆腐切成一个个薄薄的小方块，放在锅里慢慢煎至两面焦黄。

        加入生抽、蚝油、盐、糖，再放一小勺黄豆酱，半碗水进去，慢慢炖一会儿。

狰狞疤痕一闪而过。

        大城市的人不好惹，快钱不好赚，不行就……再干一段力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