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孕妇，你还要让我猜你的心思！”

        说罢就要下榻来闹她。

        宝知发麻，却不厌烦。

        抛开封亦捷的请托，她有时会享受同袅袅相的时光，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同班里同学相。

        袅袅一个人也可以叽叽喳喳，说这个人的坏，又说那个东西的好，生机。

        她是这般鲜活，又是这般坦白，受到了伤害后还能全心全意去信任下一个人。

        多天真。

        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脸，半晌后，她：“若你喜欢我，无论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你都会喜欢我。”

        随后她就岔开话题，纵是袅袅撒卖痴也是不出半句前言。

        不是宝知瞧不起袅袅，只是她无力去解释。

        有意义吗？

        她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何必一本正经去倾斜自己的看法，冠冕堂皇地说些所谓要学会抛弃别框架，聚焦于个特征的视角进行看待与评价。

        太累了。

        宝知想到这里，只默默摇。

        袅袅快言快语：“瞧瞧！就是这个摇！一模一样！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和陛下是一类人！”

        宝知倒一口冷气：“这般大逆不的话也是能随口说的。”

        袅袅嘟着嘴：“内殿就你我二人。”

        黛宁漏得跟渔网似的，谁都能往里人，不能保证现下就有七八只耳朵正贴在屏风上。

        便是袅袅问宝知的事，宝知只肯真假参半胡乱说上一些。

        这终究是袅袅的一个心病，今日借机问出口。

        “你心里可曾有过陛下？哪怕只有一息？”

        袅袅面上一副八卦调侃的表情，实则双眼紧紧盯着宝知的双。

        宝知嘴里正嚼着糕点，慢吞吞得紧。

        落到袅袅眼中，真是斯文漂亮的礼节，可她的心突突直。

        明知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可她就是害怕，紧张间自己也不知说了什么。

        “这是你第一次在黛宁吃东西，若是喜欢都给你带回去。”

        “听说陛下也喜欢这种糕点。”

        “这个好像是梁家糕点铺最先兴起的吧。”

        真可笑，也真无趣。

        不知不觉，倒白白浪费了些许真情实意。

        嗳嗳，我真是不称职的演员。

        县主只动了半块，便用帕子拭了拭角：“时候不早了，臣妇便不叨扰娘娘歇息。”

        “啊，不是……你……”

        县主认真行了一个拜别礼，充耳不闻黛宁主的挽留，施施然起离去。

        袅袅忽然心中慌乱，似乎她原本要得到的一些东西悄无声息地离去。

        只是那事物无形无色，无法捕捉，只得感受其于指间逝的无助。

        “宝知！可是吃坏东西了？”

        邵衍刚下学回府，就听事府医开了一剂健脾疏肝的药方，连鞭都不成放下就先行回房。

        宝知刚喝下一剂，正满口苦涩，可看见男人一路带风，手中握着她早上曾说过要吃的糖葫芦，本冰冷的眼眸渐起波澜。

        “容启容启，及时雨！我正满口苦药，糖葫芦来得正是时候。”

        “不行！”邵衍仔细一打量，见妻面色红，放下心来，正义凛然地拒绝：“空腹吃山楂烧胃！先摆饭吧！”

        宝知不是怕苦的孩子，不过是随口宽他几句，意起换衣，却见周遭丫鬟退到一旁。

        下一刻，琉璃薄片似的糖衣便贴上玫瑰。

        甜丝丝，沁人心脾。

        邵衍笑：“糖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