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我不知...”纳季跌跌撞撞的转过，像是被吓坏了一样迈步跑下了楼。

        试着转动门把手，阿波利左右看了看，从阿格万的手中抽走两张扑克牌，轻而易举的便打开了反锁的房门。

        塔拉斯看了看帕维尔博士的尸，又歉意的看了眼阿格万，随后焦急的追上了心如死灰的穆拉特博士，生怕自己的老师也一时想不开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是帕维尔的房间！”

        阿波利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对方下巴上残存的弹孔，又看了看本无法打开的窗，最终叹了口气，站起说，“帕维尔博士自杀了。”

到一半却摇了摇，站起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说，“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维克多，谢谢你这些天给我们提供这么多吃的。”

        维克多同志，谢谢你提供的美食和干净的生活环境，就把我的铺位留给你吧，这样你在生活舱里就有个足够宽敞的大床了。

        卫燃跟着站起，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已经走向属于的房间，随后反锁了房门。

        卫燃看着灯光下被无限拉长的背影，一时间却本不知该怎样评价突然自杀的帕维尔博士。

        反倒是阿波利，格外平静的走到桌边，拿起了摊开的塑料笔记本，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阿波利同志，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很抱歉，我没办法为你的妻子安排工作了，如果你不嫌弃，就用我的那支猎枪和我的手表当作补偿吧。

        “坏了！”

        卫燃心一沉，等他冲出房间的时候，其余三个房间的门也跟着打开，所有人都齐齐的看了过来。

        “没什么”

        沙里普，未来如果你能利用学到的微生物知识酿造出更好的伏特加，请记得送我一瓶，就倒在第聂伯河里吧。在伊尔库茨克，我有一辆学校分给我的轿车，如果你愿意，就把它开走吧，我猜现在应该没人在乎那辆车是不是我的个人财产了。

        “阿格万，需要...需要我帮忙吗？”沙里普愧疚的问。

        穆拉特，我的朋友，原谅我的懦弱。

        然而，前后不到十分钟，一声清脆的枪声却从帕维尔的房间传了出来，随后他便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塔拉斯，衷心的祝愿你在微生物领域能有所突破。如果穆拉特博士不介意，生活舱里的一些资料可以留给你。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能重新点燃火种，将它们送上火星。不过，即便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要永远保持乐观，就像沙里普那样。

        沙里普懊悔的问，“是不是我们的聊天害了帕维尔老师？”

        卫燃话音未落，阿波利已经拎着手电筒冲了过去。见状，前者也停住了脚步。

        纳季，你会过上富足的生活，苏联的消失或许是个好事，但是很抱歉，我没办法指导你毕业了。我在学校的公寓留给你吧，如果你愿意住在伊尔库茨克，可以把你的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阿格万却摇了摇，将写有遗言的笔记本揣进兜里，随后又拿起散落的转轮手枪，抱起帕维尔博士的尸，默不作声的走向了相隔并不算远的礼堂。

        “这个懦夫！这个懦夫！”穆拉特狠狠的在房门上砸了一拳，整张脸也格外的阴沉。

        阿波利迟疑片刻，拎着桌子上的煤油汽灯，远远的跟了上去。

        “阿格万，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希望在你的故事里，火种已经繁衍出了一个全新的文明。说实话，我很期待在你的故事里，那些可爱的微生物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随着房门被阿波利推开，卫燃也看到了正对房门的窗子下面，靠墙坐着的帕维尔，以及尚且被他握在手里的纳干转轮手枪，和他嘴角溢出的暗红色血。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返回房间拿起相机，对准被煤油汽灯照亮的楼。着心将墙角抱膝痛哭的沙里普、拎着枪提灯跟随的阿波利，以及抱着帕维尔尸走向礼堂的阿格万，连同他们的影子，一起纳入取景框按下了快门。

        他算是殉者，还是算殉国者呢？大概算是殉者吧...

        “纳季，是不是...”

        甚至在门外听到你的想法时，我就想和你聊聊我的建议。但是很抱歉阿格万，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面对明天的新闻了，我的办公室里的藏书都留给你了，希望能对你的写作有帮助。

        火种已经永远的熄灭了，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就把我留在这里吧，就放在礼堂的舞台中央就好，不用为我任何事。接下来的时间，我可以和的赫鲁晓夫同志好好聊一聊了。最后，我的钢笔和手风琴都留给你了。”

        轻轻扣上笔记本，阿波利将其递给了阿格万，与此同时，穆拉特博士也转过，落寞的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