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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卫燃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这老爷子悠悠的说,“在我父亲的故事里,他在前线受伤之后,曾被送去了阵地后方的急救站抢救,在那座急救站养伤的日子里,他曾经听帮他治疗伤病的医生和一个同样在负伤的伤员说起过。
“至少活下来了”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后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个叫谢尔盖的老爷子上。
谢尔盖老爷子点点,“那间暗房里的照片,几乎算是我和我父亲这一生最满意的作品了。”
,我的父亲托尼亚曾经不止一次和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不定这个故事能给你些线索。”
时光荏苒的半个多时间,还记得当时那几个人的,只剩下了一个生于战后,只从父亲嘴里当故事听的孩子,甚至连当时那个追着父亲询问“后来怎样”的孩子,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我以为你是个挖土党呢”谢尔盖笑眯眯的说。
出乎他的意料,这位老先生一生的经历可比金属本子上那干巴巴的记载丰富多了,他确实曾在共青团真理报短暂担任过记者。
“没有后来了”
“谢尔盖先生,刚刚您讲的故事,我可以当作调查到的资料用吗?”
但在那段时间里,面前这个一脸慈祥的老人却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全程报了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全过程。只不过,在这位老人的评价中,那场奥运会其实记者比运动员还多,他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那本相册,或许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那本相册?”
当时曾有一个叫拉诺的护士,和她的未婚夫,一个叫达尼拉的狙击手一起,带一个邮差的帮助下,哦,那个邮差好像就叫雷夫里。总之,这个护士和她的未婚夫还有那个邮差,一起护送一个叫安德烈的火炮观测员潜入了德国人的阵地搞破坏。”
“还算不错”
谢尔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回忆之色,“那场战争让他瘸了一条,而且还伤到了他的咙,让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在用石块划玻璃一样难听。但不怎么说,他至少活下来了。战争结束后,我的父亲成了一个摄影师,虽然并不是太出名,但也拍过一些还算不错的作品。”
说到这里,这老爷子看着卫燃问,“你呢?你是从哪里听到这几个名字的?”
这老爷子说这里,主动伸出手,补上了迟来的自我介绍,“谢尔盖是我的名字,我的父亲叫托尼亚,二战时期曾是苏联红军第31集团军下属第220师第673团的一名普通士兵。”
“就像暗房里那些?”卫燃微笑着问。
谢尔盖微不可查的摇摇,“那本相册带给他的或许只有遗憾吧,那本相册里的人基本上都死在那场战役里了,我父亲算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
“我知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老爷子合起相册,“那时候我也这样不止一次问过我父亲,但他说,当时他养伤的急救站距离火炮阵地虽然并不算远,但他只听过那些火炮开了一次火,之后还没等那些人回来,他就被送到后方战地医院养伤了。
不过在战地医院的时候,他还遇到过那位拉诺护士的弟弟。但拉诺护士和他的未婚夫,还有那个邮差以及火炮观测员最后有没有回来,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即便如此,却也让卫燃忍不住暗自叹息,这件事起始于为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建造的那栋环形公寓里,某套房子主人的遗物,终止于一个曾经曾经报了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记者。这或许只是个巧合,但他却情愿相信这是所谓的命运开的一个不大不小,但却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但他,或许已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卫燃之外,关于当时那个送死一样的任务唯一的知情者。
“还记得那些可怜家伙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尽拿去用吧。”
这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相册翻开找了找,指着其中帕沙医生的照片和那个叫鲍里斯的士兵照片说,“当时我父亲每次讲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翻开照片指着这两个人和我说,故事就是从他们两人的嘴里听来的。”
卫燃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谢尔盖先生,您的父亲...晚年生活怎么样?”
谢尔盖慷慨松开手慷慨的说,“另外,等下记得把你支付的冲洗费用拿走。”
卫燃指了指对方仍旧拿在手里的信封,“就在刚刚我提到的,位于勒热夫郊外的那座木房子附近,我找到了那三个人的墓碑,以及我刚刚提到的相册和这家相机店的地址。”
“后来呢?”卫燃不动声色的将开启了录音的手机倒扣在桌子上追问。
“维克多”卫燃握住对方的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卫国战争博物馆的临时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