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和卫燃以及周厚朴搭乘同一条船的老锤叔,也将那两支大抬杆用一个弓字型的铁销子,以及足有大拇指细的麻绳,牢牢的固定在了脚下的木船上。
鱼儿,游开吧,我们的船要去作战了。
“真的?!”韩守田原本有些失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喜之色。
老锤叔点到为止,接下来不韩守田再怎么问,却是打着哈哈揭过去,着卫燃和周厚朴抬上武离开韩守田的家,径直走向了村东的小码。
老锤叔没好气的吧嗒了一口烟袋锅子,“行了行了!这俩你们抬走吧,铁砂子你们有没有?”
“有!”周厚朴赶紧回应,“我刚一回来,守田就说已经给我准备好了。”
辞别了老锤叔,卫燃二人将这一对儿大抬杆一路抬到刚刚给三海手术的院子隔。还不等他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早就等着的韩守田立刻一瘸一拐的凑上来,羡慕的摸了摸那俩大抬杆,然后这才拿出两修长的雁翎插在了大抬杆尾的火眼儿上。
渐渐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卫燃等人周围的排子船越来越多。而这些船,也在那位郑队长的指挥下,像一群南飞的大雁一样,在平静的水面有条不紊的排成了人字形。
周厚朴用那牛角擓了一斗黑火药看了看,半是鼓励半是较劲儿似的说,“你可得快点儿养好伤,不然到时候都被我刻满了字,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韩守田自信的说,“打从我会游泳就跟着我爹打猎了,我还能被你比下去?”
老锤叔拍了拍韩守田的肩膀,“你小子也别急,赵队长说这次你师傅在县城暴了,估计你以后也不好跟着出去活动了。我看呐,很快你也有机会跟着打鬼子了。”
“这不是...”
“那有啥用?”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哪条船的人起了个,十多条排子船上的汉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了歌。那豪的歌声在排子船之间反复回,那水里的鱼,水面的大雁,也像是真能听懂似的,各自远远的游开。
不等周厚朴答应,韩守田继续说,“厚朴哥,我这回运气不好脚受伤让你抢了先,趁着我还没被雁翎队选上,你可得往漏斗上多刻几个正字儿!”
“叔啥时候骗过你?”
“那就走吧!”
韩守田打开摆在桌子上的两个鬼子饭盒解释,“是我爹活着的时候用的,这两桶铁砂子和黑火药也是我爹剩下的,已经晒了一晌午了,我刚刚还试过,一点就着,肯定不会耽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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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送行,更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一行人各自上了船,就像平日里出门打猎一样,几条小船在白洋淀平静的水面上越划越远,只剩下了周大叔和一个老妇人以及一瘸一拐追上来的韩守田,站在码上久久不愿离去。
“拿着这个吧”
“你们俩兔崽子咋又吵起来了?”
周厚朴扣上两个饭盒的盖子调侃,“这都半年了,你连我爹教你的汤歌都还没背下来呢。”
雁啊,飞走吧,我们的枪要去杀敌人了。
“那能一样吗?”韩守田胳膊挽袖子的辩驳。
”周厚朴狐疑的说。
韩守田说话的同时,将一个盘出了包浆的牛角漏斗递给了周厚朴,这牛角漏斗上,还歪歪扭扭的刻着几个正字儿。而在边缘,还钻着个小眼,那小眼儿延伸出一细铁丝,拴着一比大拇指略微一些的小竹。
卫燃凑上去看了看,这俩饭盒里,其中一个装满了锈迹斑斑的铁砂子,饭盒里的托盘上还放着一盒火柴和几线香,而另一个饭盒则装满了黑火药和碎布。
“老子没事儿诓你干嘛!”
...
“准备好了!”周厚朴和卫燃异口同声的答,站在他俩后的韩守田张张嘴,脸上已经写满了羡慕。
背着一把鸟枪的老锤叔走进了院子,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桌子上的东西,赶在那俩人答话之前问,“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咱就出发!”
“这次是我让着你!”
“估计是他爹活着的时候用的吧...”老锤叔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摆摆手高声说,“你们准备好了,就在守田家等着我。”
在领的那条排子船的带领下,这支小小的船队兜着圈子绕过了县城,钻进了被芦苇包裹的航,又顺着航一路前行,最终在这条航连接的一片开阔水域之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