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但在院中干些轻省活计,总好过辗转他乡......"
孙御史老泪纵横,连连作揖:"陈大人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
陈璃看着这位昔日时常吓住众人的御史如今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沉良久,还是开口:"此事...说来还是皇上隐晦示意。若非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官也不敢贸然收留罪臣家眷......"
话音未落,孙御史已跪倒在地,挣扎着转向皇方向,重重叩首。他那枯瘦的子在火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磕的动作不住颤抖。
"皇恩浩!"老御史泣不成声,"臣虽死,亦无憾矣!"
陈璃站在一旁,望着这位曾经正气凛然的老臣如今这般光景,不禁暗自神伤。想他孙御史一生刚正不阿,却也终究难逃这朝堂倾轧。如今皇上虽开恩照拂其家眷,却也是借他陈璃之手,既显仁德,又绝了后患。为裴大将军事的王央一族气数断绝,犯了重罪的孙氏家人却保住了一条命,在外人看来,这都是皇帝的仁慈,可这两厢对比,朝堂上以后还有几人敢为将军事?
"时候不早了,下官告退。"陈璃转离去,后还传来孙御史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走出天牢,夜风瑟瑟,得他官袍猎猎作响。远皇的脊檐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巍峨森严。陈璃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朝堂之上,人命如草芥,恩威并施间,早已注定了千百人的生死荣辱。
踏着月色回陈国公府的路上,陈璃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多年前。那时的秦诺刚刚即位,年方十四,面容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气。
京城内外,权贵倾轧,死伤无数,几个皇子更是到了你死我活之境。年幼的秦诺几乎是踉跄着走进裴府,那日大雨倾盆,他的龙袍都被雨水打,却顾不得许多,在裴翎面前恳求:"裴将军,京城内外血太多,您难真的忍心看京城内杀的人吗......"
陈璃还记得自己当时站在廊下,看着那个浑透的少年天子,心中不屑:一国之君,却为些许死伤就乱了方寸,如此妇人之仁,怎堪大任?
在京城的这两年里,陈璃亲眼见证了那个看似弱的少年帝王是如何一步步成长,最后把自己这个无人知晓的细作抓了出来,给了南陈和六哥痛击。秦诺从最初为一条人命就辗转难眠,到如今能云淡风轻地置整个孙家数百口;从当年在朝堂上战战兢兢,到现在轻描淡写间就能让老臣们俯首帖耳,自己都看在眼里。
那个曾经在雨夜中哭求的少年,如今已经能运筹帷幄,将朝臣们玩弄于掌之中。这些年来的每一步,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又饮下了多少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