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冬楠低声嗫嚅，了水泡泡的眼，剖白起自己窝之时，鼻梁眉间又涌起一阵酸楚：“就算我现在和他离婚，将来遇到的男人比他还要糟糕那怎么办？”

        姚冬楠被她看得慢慢消了火焰，虽然她比骆希大五六岁，但每次在这种时候，总会显得骆希比她更年长上好几岁，沉着冷静，不像她，一旦火气遮了眼就胡乱出决定。

        金鱼察觉到了什么，倏地窜进蓝绿色水草里，只在隙之间凸鼓着两颗可怖的眼珠。

        骆希倚在桌边，弯腰拿起她手里的杯子，垂首看着冷透了的红茶：“之前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其实你明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你还要卡死在这段婚姻里面呢？”

        窗外的天空随着姚冬楠一句句哭诉全暗了下来，捧在手里的克杯渐凉，红茶包在水里浸得太久，茶水颜色郁得像氧化变色的烂石榴。

        “……昨天半夜他来高铁站接我，副驾被调了椅背，我没出声问……然后我回到家，发现他居然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我问过钟点工阿姨，她说周末没来我们家……拜托，那是许宇耶！怎么会主动干家务活？”

        骆希把杯子放到桌上，站起，针织鱼尾裙裙摆垂坠，像厚顺的杏仁油。

        姚冬楠一想起那些被掩盖得不清不楚的蛛丝迹，说的每句话都如鲠在。

        姚冬楠和许宇的婚姻就像手里这红茶，冷下来后又苦又涩。

        姚冬楠气得咬牙切齿，杯里水面晃起涟漪：“之前夏令营那一次，我就是害怕一旦我人不在国内，那贱男人要直接把那女人光明正大带回来家里了！”

        骆希把微卷的黑长发从大衣衣领里拨出：“他这几天不在国内，我等会跟他打个电话，家里晚一点回去也没事。”

        激动时她往桌子狠拍了一掌，鱼缸微微震了震。

        她走到衣挂取下自己的呢子大衣穿上：“走，我们今晚出去喝一杯，边喝边好好聊聊这件事，放你一个人，你又要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

        把冷茶倒了再加进热水，茶味会开始变寡淡，再变冷，再倒掉，再加热水浸泡，一遍一遍，将袋子里的茶叶味消耗得一干二净，最后只会剩下无色无味的白开水。

        “骆希，我都三十好几了……许宇或许是我能遇到的、最好条件的男人了。”

没事，痛眩晕是更年期的问题，昨天下午情况稳定后就出院了。”

        “那就好，我家里还有些白花胶，送的那人好像说过这鱼胶对更年期症状能缓解一些。明天我拿来给你，你寄回去给阿姨炖来吃，坚持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改善。”

        姚冬楠鼻子也从椅子上站起：“你今天不用赶着回家陪老公？”

        话音刚落，琴谱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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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就要赖着不走，专门碍着他眼，大不了和他、和外面那女人拼个鱼死网破！”

        她和学校其他老师一样，只知骆希的夫家非富即贵，嫁的是城东张三还是城西李四，他们不知，骆希也没在学校里刻意显摆炫耀过，姚冬楠和她走得近一些，也只是知骆希的生活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再多一点都需要跟丈夫提前报备。

        “打住，你得停止这么可怕的想法。”

        骆希没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姚冬楠。

        骆希拿起自己的克杯，放入个红茶包，走到饮水机旁灌热水：“那许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