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臭，因为漆的味有些刺鼻。

        机的轰鸣与漫天的尘土充斥着四面八方，穿着单衣的壮汉们扛着不知名的石料进进出出，明明是冬天，却个个满大汗，还有数米高的狮子雕像蹲在地上，两个年轻小孩一高一低站在爬脚架上，给雕像涂油漆，黑乎乎的一层涂完又涂一层——

        他随手从传送带上拣起一个瓷瓶，展示给瞿明琮和梅超看，“喏，这里一看就能看出来是磨的接口，这玩意儿很糙的啦，纪念品而已，不用太细，真要赝品的话，我们这里的老师傅能到以假乱真，不过违规违法的活我们肯定不接啦，高仿的古董只跟国内固定几家博物馆有合作。”

        小楚把手里的瓶子放回去，叫住一个工人问：“戚师傅呢？怎么没瞧见人？我早上跟他说了今天会有人来查丁小姐的事。”

        瞿明琮心：也对，听说丁娜最喜欢青花瓷，死亡当晚摔碎的瓷瓶也是一件青花作品。

        “再说吧。”他兴致不高的回。

        “其实也有清闲的时候，不是每天都这样，最近刚好接了一批订单，切割机一开尘土就大，没办法啦，哈哈……”

        瞿明琮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是吵，第二印象是脏。

        边的梅超已经跟人聊上了，“你们这儿工作环境辛苦啊，我看干的都是力气活，灰尘也大。”

        瞿明琮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

        “好家伙，”梅超叹为观止，“这要是当赝品卖出去，得多少钱啊……”

        小楚笑：“不可能的啦，这些都是按原比例缩小制作的纪念品，一看就是假的，底下有博物馆复制品专用的款。”

        “我猜也是去工作室了。”小楚叹了口气，转过对瞿明琮和梅超，“不凑巧，戚师傅回工作室了，离得不远，但也要辛苦你俩多走几步路了。”

        瞿明琮估摸他们涂的应该不是油漆，但他是个外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漆，总之涂上去后，雕塑的质感增添几分古朴厚重，消减了现代味。

惯。

        “尘土确实大，机切割完了之后材料再怎么弄？运去哪儿？”

        青花？

        瞿明琮心想要摆也摆新的啊，摆这种人工旧锈迹斑驳的瓶子干嘛？

        工人回：“刚才还在这儿，后来张师傅叫了几个人过来，让他帮忙掌掌眼，估计去工作室了。”

        “有意思啊，”梅超笑笑，扭冲瞿明琮说，“咱们走的时候买两件带回去玩玩？摆在事务所里肯定也能糊弄人。”

        幸好这个小楚只是开称呼了这么两声，之后便领他们进了厂房里面，嘴巴不停的介绍环境。

        光是碎瓷片就快堆成小山，颇为壮观。

        小楚领着他们往外走，边走边：“直接去工作室也好，丁小姐以前常在那边呆，你们

        “运去机雕那边，啧，那边粉尘更大。”小楚指了另一个方向，“我们去前面，你们要查丁小姐的事，得去前面找专青花的戚师傅。”

        “没事，出来搞调查嘛，难免东跑西跑，带路吧。”梅超心态很好。

        这里的一切，都与博物馆里高山水的古韵清幽氛围形成剧烈反差。

        他和梅超继续往前走，经过几条生产线，拐进另一片区域，见到一大片水线上的瓷——瓷碗、瓷瓶、瓷碟，还有陶瓷人偶和狮子，数不清的陶瓷工艺品整整齐齐地随传送带移动，工人站在水线上，逐个筛查质量，一旦发现质量不过关的，便挑出来砸碎扔一边。

        博物馆里的人说，丁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可瞿明琮很费解：哪有小姑娘会喜欢这种脏脏臭臭的环境？

        瞿明琮盯着对方手里的瓷瓶看，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可能欠缺一些细胞，因为如果把这件瓷摆进玻璃橱的话，他肯定辨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