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他不出门,这地方就归我了。”
路明非吐了下:“同学总觉得我没人,羡慕我放学就可以去逛商场打台球。但我其实一直都待在这里,看高架桥看行人看车,看城市从黄昏进入黑夜,晚上星星很多。”
他在这里是自由的,随便享受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里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香樟叶,有时候又是下面街上卖菠萝蜜的甜香。
他坐在天台边缘,仿佛临着峭,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着风飞到很高的鸟儿。
路明非这样回忆的时候忍不住动了动,但他忘了边还有个成年人,脚被绊了一下,大脑发出失衡信号的瞬间让他只想放声尖叫。
“我靠――”
“不要说脏话。”可靠的成年人抓住了他挥舞的手臂,一把拽了回来。
这回他整个人都贴到林千阳上了,惊魂未定的心得极快,却被隔着血肉和骨骼的另一颗心脏带回了正轨,逐渐同频。他在慌乱中抱住了老师,两只脚爬树一样攀在纤细的腰上,双手环抱脖颈,无可抓的手指扯着那条低低的尾。
虚空中似乎有人不爽地哼了一声,林千阳没憋住笑,拍拍路明非的屁:“注意安全,下来吧,我拉着你。”
男孩满脸通红地站到地面上,还是和老师贴着站在一起,手和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恨不得刚才真的掉了下去。
“下次还来吗?”林千阳又调侃他。
“……当然来!”
路明非嘴,梗着脖子应下了。他听到老师还是在笑,闷闷的声音从膛一直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似乎能感觉到笑意在男人腔震,紧紧倚靠的像个炉子一样散发意,让他的耳廓在凉爽的傍晚染上了一点燥热。
黄昏之时,橘红的光芒笼罩了这个很有年代的小区。云舒卷,夕阳下坠,单元楼外墙上成片的爬山虎在风里摇晃。没有恼人的空调外机,天台上安静得连飞鸟振翅的声音也能分辨。
笑够了,林千阳牵着他下楼,把他留在家门口就自己走掉了。路明非没有立刻进屋,而是转又回了天台,站在有两个脚印的地方眺望。
城市的灯已经亮起来了,远坚的天际线隐藏在火烧云里,再远就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高架路上车涌动,尾灯的红色连成一条线,正是晚高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