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不清将那眉眼浸的是水还是某种虚幻的情感。

        “鸿蒙…”男人嘶哑着嗓子轻轻促一声，鸿蒙就托着腰将人带出水面，猝然涌入的空气让人沉醉地大口息，紧接着便被顺势入更深的带来窒息一般的快感，搭在鸿蒙后背的脚掌不自觉蜷缩又颤抖着绷紧，肉渴求地贴上不断抽动的阴收缩，鸿蒙咬牙拉开那双紧紧缠在自己腰侧的长，压下着柔的肉进最深。

        之后这样的关系两人断断续续延续了近千年，有时是在亭下衣袍交错温情缠绵，有时又在镇压死灵通的高台上野兽一样撕咬着交媾，有时一连上好几天，更多的时候却还是一如既往漫长而孤独的枯坐，鸿蒙总是贴地不问也不说，顺其自然地接受着一切走向。

        然而这一次待河图也耐不住单调无聊的棋局睡下后，鸿蒙难得僭越地来到恭王床前，沉默半晌后却是醉倒的人先笑着开口：“何事？”

        鸿蒙有些尴尬地挠挠：“所以河图是…”

        “当然是我家的孩子，是人类。”恭王撑起，意味深长看向终于没了平日那变不惊懒散模样的下属，“莫非你有什么不同的猜想？”

        “不敢。”鸿蒙忙低下，心底不知是轻松还是失望，恭王又笑起来，朝呆站在床边的鸿蒙招招手，手掌扣在鸿蒙伸出的掌心，鸿蒙只感觉手中一沉，却没来得及抓住那只手，打开手掌只剩下一只石刻的小乌雕像。

        恭王整理着衣袍从床上起，与呆愣的鸿蒙错而过：“这是我凝聚的大之力，未来你们若是有人撑不住了，碎它，虽然可能会有些难受，但我的石化之法总归是能抵消些死气的侵蚀。”

        鸿蒙心没来由地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他觉得自己该试着挽留一下，甚至失敬地去抓那人手腕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但鸿蒙最终什么也没，只点称是，然后远远看着男人的背影离去直至消失。

        事实证明，活过了足够漫长的年后，直觉一类的东西总会变得格外准确，人皇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对鸿蒙来说太快太遥远，他是自睡梦中被升龙鼓急切的声音唤醒的，九下沉重敲击凄厉地震在整个人境上空久久不散，河图满脸泪痕与血迹地跪伏在高台之下，说是人境失守恭王失踪生死不明，他已是恭王留存于世的唯一血脉。

        于是鸿蒙终究率先违背了自己订下的行为准则，高高在上的巨闭上眼，任由河图将上一任城主斩杀取代，任由河图与镇守通中的死灵君主暗中联系，任由河图集结无数死灵杀回战场，却终还是在生死平衡即将被破坏的前一瞬睁开眼，冷漠而坚决地出手将河图诛杀，偏偏又带着不清不楚的感情将只剩下仇恨的死灵留下，任由河图愤怒的诘问与诅咒久久盘旋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