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戎?”见耿炳文脸色骤变,一名将小心问,“可是有何不妥?”
当年随太-祖高皇帝征战天下,剿灭元兵,鏖战陈友谅,对抗张士诚,耿炳文都未曾感到如此无力,因他深知朱元璋的雄才大略,跟随这样一个雄主征战沙场,虽死无憾,有何可惧?
“无事。”耿炳文定下心来,说,“加固南门防守和城工事,逆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孟清和坐在沈瑄帐中,捧着一碗姜汤慢慢的喝着。上包着沈瑄的大氅,仍能感到阵阵冷意。
大雨连下了两天,老天似破了个窟窿,雨水中夹杂着冰雹,气温骤降,早晚呼出的气息都凝结成霜。许多燕军想起了边,入了秋,很快就要下雪了。
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念,不由得悚然一惊,他怎么会这么想?
“遵令!”
可惜老天都在帮耿炳文,就在燕军架起火炮,依序填装泥土,火药和铁球的时候,天空中聚集起黑色的乌云,一声又一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滴瓢泼而下,浇灭了燕军手中的火把,也浇凉了燕王的心。
整个真定之战,孟清和都了旁观者。不想被视没有用,主动请缨到后勤工作。负责军粮调度的提调官算不上熟人,只在燕王府中打过几次交,本以为孟清和帮不上什
风寒一直没好,勉强能自己行动,上战场挥刀杀敌却是不行。
城内的守军怔忪片刻,大声的欢呼,耿炳文顾不得去脸上的雨水,对着城下的燕王大声喝:“朱棣,上天不予,你何敢取!”
信腐儒,不通军事,偏听偏信,还时常脑袋抽风,出不可思议的愚蠢决定,这样的皇帝让他感到无力,十分的无力。
“总戎,逆贼气势已弱,不若出城反击?”
南京的建文帝却让耿炳文动摇了。
鼓声中,攻城的士兵退下来,燕王下令继续炮轰。他就不相信了,集合全军的火炮,不能在真定城墙上开个窟窿。
朱棣的确被耿炳文激怒了,但他没有丧失理智,冒雨进攻,无异于让手下的兵卒去送死。
将应诺,沿城梯而下。耿炳文也走下城,离开之前,回朝燕军大营的方向看了一眼,黑云之下,燕军大营被遮在雨幕之中,隐隐的,耿炳文的心升起了一阵不安,一种危险将临的不安。
耿炳文摇,他同样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如果是徐达常遇春,或是李文忠蓝玉在此,此计可行。但他不是以上人中的任何一个,手下也没有哪个将领的才比得上这几个人。相反,从朱棣的上,他却能看到徐达和李文忠的影子。
“仲庵,我已经老了。”耿炳文单手按在城砖之上,神情中带着一萧索。
城内守军士气顿起,燕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难怪朱棣会造反了。
“收兵!”
燕军鸣金收兵退回大营,城的守军仍在欢呼,憋屈了多少天,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雷声轰鸣,掩不去耿炳文的怒喝。
增加的伤亡人数让朱棣皱眉,比起富有天下的建文帝,他手下的士兵虽然善战,数量却终究有限。打消耗战,他的确拼不起。